人才和科技是推进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基础与核心资源。高等教育具有人才培养、科技创新等重要职能，服务“一带一路”倡议具有独特的优势。作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国与老挝山水相连、理念相通。被誉为“一带一路”上璀璨明珠的老挝苏州大学，在长期的办学实践中不断发挥境外办学示范和引领作用，为促进中、老两国友好关系的发展，提升中国在东盟区域的影响力，贡献了重要的力量。
一、高等教育“走出去”的先行者：发展回顾
境外办学是教育开放和合作交流的重要形式，设立境外分校则是最能彰显教育自信的办学形式之一。老挝苏州大学作为由中国政府批准设立的第一所境外大学和老挝政府批准设立的第一所外资大学，开创了中国高校境外办学的先河，是中国教育“走出去”的先驱。
（一）吸引力与“共建心”：老挝的高等教育需求
21世纪初，老挝国内仅有4所大学，其高等教育水平和规模并不足以支撑经济社会发展需要和满足国内百姓需求。因此，老挝政府对内打破对私立高等教育的限制、对外引进国外教育资源提升国民文化与科技水平。由于私立高校的师资力量、教学条件参差不齐，缺乏统一的人才培养标准，学历教育多以业余形式进行，培养质量不高，老挝政府开始积极争取国际社会的教育援助，并与部分国际组织及中国、越南、日本等国开展高等教育合作。为进一步推进高等教育国际化，老挝政府先后颁布《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教育法》《老挝高等教育法》，从立法高度为高等教育发展和对外开放提供支持。这为我国高校走出国门到老挝兴办教育、提供教育服务创造了机会。
（二）推动力与“协作心”：名城名校携手“走出去”
如果说老挝高等教育缺口是吸引苏州携手苏州大学筹建老挝苏州大学的吸引力，那么高等教育“走出去”则为老挝苏州大学的后续发展提供了助推力。2006年11月19日，在时任国家主席胡锦涛和老挝时任国家主席朱马里的支持下，中国国家开发银行与老挝国家计划与投资委员会签署中国帮助老挝建设第二十五届东南亚运动会公园的框架协议。老挝政府提供了10平方公里土地用于开发建设万象新城项目。为具体实施此项目，中国国家开发银行邀请苏州工业园区承担万象新城开发建设，并提供融资支持。苏州工业园区结合万象新城项目的结构布局和综合发展，邀请苏州大学加盟，为老挝筹建一所高等学校。在双方的不懈努力下，老挝苏州大学正式成为一所经老挝计划与投资部、中国教育部批准，设立于老挝境内的、可举办全日制本科和研究生教育的综合性大学。
老挝苏州大学是名城与名校携手，同老挝高层领导人和教育部门密切交流合作的成果。老挝苏州大学在建校初期受到了中、老两国政府的高度重视。2009年5月，老挝教育部时任副部长香登·腊蝉塔普率老挝教育代表团访问苏州大学，双方签署苏州大学与老挝国立大学、苏州大学与老挝教育部的友好合作意向书。苏州市时任副市长王鸿声会见香登·腊蝉塔普一行，表达了共建老挝苏州大学的期待。2010年10月，老挝教育部时任副部长李杜·波宝、老挝国家土地开发与服务公司总裁普米·封莱克一行访问苏州大学，表达了在教育领域继续加强交流合作的期望。可以说，高等教育“走出去”是孕育老挝苏州大学的土壤，中、老双方相关部门的密切交流使老挝苏州大学得以在老挝扎根。
（三）强合力与“相交心”：为“一带一路”贡献力量
境外办学是文化外交的重要工具，对增强国家软实力、维护良好国际形象、增进身份认同具有特殊意义。老挝苏州大学作为中国高校境外办学的代表，既承载着两国人民的友谊与期冀，也肩负着促进民心相通、助力共建“一带一路”的重任。在参照中国高校标准和模式进行建设，聚力培养适应老挝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的高素质拔尖人才的同时，老挝苏州大学积极推进两国政企合作，探索本土化人才培育路径，并积极推动技术转移。
老挝苏州大学积极架起两国政企合作的桥梁，为中国企业赴老挝搭建渠道，每年协助数十家企业在老挝开展市场调研，帮助其与老挝政府相关部门沟通。老挝苏州大学还与中、老两国企业共同探索人才培育路径，与老挝中国总商会等签订交流合作协议，与万象赛色塔综合开发区合作建立教学与实习基地，形成“人才培养在老挝苏州大学、学生实习在老挝开发区”的互动模式。老挝苏州大学通过技术转移架起“一带一路”创新合作桥梁。2017年，由老挝苏州大学牵头，苏州大学与老挝科技部签署共建中老绿色丝绸研究中心的协议，把苏州大学先进的栽桑养蚕技术转移到老挝，在老挝建设栽桑养蚕示范基地，发展老挝栽桑养蚕产业，帮助老挝人民实现脱贫致富，同时解决国内丝绸企业原料不足的困难，做大做强绿色丝绸产业，通过合作实现共赢。
二、高等教育境外办学的创新实践：多维图景
（一）苏大供给与老挝需求相辅而行
共建“一带一路”过程中离不开语言这一重要基础和支撑，老挝与日俱增的汉语学习需求与苏州大学深厚的中文教学底蕴相互碰撞。中国是老挝主要投资国之一，也是老挝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中老合作空间十分广阔。面对老挝的“汉语热”，老挝苏州大学深耕汉语语言教学工作。汉语语言作为老挝苏州大学最早设立的专业之一，依托苏州大学学科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专业实力强劲等优势，最大程度满足和支撑教学需要。老挝苏州大学学生自第二学年开始，便来到苏州大学学习汉语及专业课程，本土语言环境让他们能够更好地学习和理解汉语，切身感受中国文化。应老挝需求，老挝苏州大学于2012年7月成立老挝苏州大学汉语培训中心，于2012年4月成为汉语水平考试（HSK）海外考点，在2020年获评“年度汉语水平考试优秀考点”。
随着新一轮国际分工体系调整及产业链转移，老挝经济发展目标与其面临的发展环境对人才培养提出了新的要求。老挝十一大明确提出“要大力培育适应未来经济社会发展需要、掌握科学技术、具有创新能力的高素质专业人才资源”。老挝《第九个国家社会经济发展五年计划（2021—2025年）》则把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确立为优先发展的领域。依托苏州大学学科门类齐全的优势，老挝苏州大学有针对性地开设了国际经济与贸易、金融学、汉语语言和计算机科学技术四个本科专业，未来将逐步开设管理、法律、农学、旅游、铁路交通、通讯电子、医学等专业，致力于培养适应老挝社会经济发展所需的各类专业人才。
（二）苏大教师与老挝生源相生相成
在老挝苏州大学办学初期，充分利用苏州大学的师资力量，通过强强联合的方式，实现语言教师和专业教师全部由苏州大学选派，通识课程教学则从老挝国立大学等本土高校聘请高水平教师兼职担任，保障老挝本地生源的培养质量。老挝苏州大学采取“1+3”培养模式，与苏州大学联合培养本科生，即学生第一学年在老挝苏州大学学习汉语语言以及老挝教育部规定的通识课程，从第二学年开始，到苏州大学学习汉语及专业课程。在该培养模式下，老挝苏州大学学生可充分利用苏州大学教育教学资源，在苏州大学教师的指导下快速提高。
（三）政策保障与质管评价相倚为强
为吸引更多优秀老挝学生来华留学，经中国教育部批准，苏州大学自2008年起开始招收老挝学生，并为其提供奖学金。通过在苏州大学学习和生活，老挝学子更加深刻地了解和熟习中华文化，从而成为两国友好合作、共建“一带一路”的储备力量。老挝苏州大学自开办以来，积极参加中、老两国教育质量评价，坚持以评促改、以评促建，不断提升办学质量，努力为老挝社会和经济发展培养符合“三特色”“五标准”、懂中文并掌握专业知识的高级专门人才。2013年，为贯彻执行老挝教育改革的第二个五年规划，老挝教育与体育部质量保证中心高校工作检查团专门检查老挝苏州大学教学工作，对办学工作予以高度肯定和支持。
（四）文化传播与扩大影响相得益彰
作为中老教育交流合作的桥梁和纽带，老挝苏州大学积极推动两国文化亲密接触、互启互鉴，努力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海外传播中走进更多老挝人的心。一方面，通过老挝苏州大学的牵线，苏州大学“一带一路”发展研究院（老挝研究中心）与老挝社会科学院、老挝国家经济研究院等达成深度合作，积极为两国各方面合作交流建言献策。为促进中、老学生交流，老挝苏州大学先后于2018年、2019年成功举办“丝路国家青年学生中国语言文化学习体验营”和“中国大学生‘一带一路’国家（老挝）文化体验行”活动，入选了中国教育国际交流协会编著的《“一带一路”教育国际交流优秀案例选集》。另一方面，为让老挝社会民众了解中国传统文化，老挝苏州大学开设“云上识中国”在线直播大讲堂，组织教师以“中国传统艺术、民族工艺、经典武术”等为主题，通过简单生动的语言、制作精美的视频或PPT，开展在线中国文化讲座，将太极拳、扎染、双排排箫、风筝、油纸伞、京剧等中国传统文化进行推广，收到很好的社会反响。同时，依托中文教学与培训，借助中文角、乐学中文挑战赛等寓教于乐的活动，将中文学习与中国文化相结合，让老挝学生更细致深入地了解中国文化。
三、推动可持续健康发展：未来展望
作为中国第一所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境外办学的高校，老挝苏州大学将尽快走出现有路径依赖，将更多精力投入到高层次人才培养、专业内涵建设和服务老挝经济社会发展及中、老两国合作交流上，成为在东南亚有重要影响的大学。
（一）以人才培养质量为核心，提升办学层次
紧扣老挝国家发展规划，完善老挝苏大专业课程体系。增设医学专业，帮助老挝提高医疗卫生水平，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和其他传染病的威胁。增设师范专业，帮助老挝提高基础教育教师教学能力，促进老挝教育事业高质量发展。增设体育相关专业，与新开设的中老体育产业园区合作，依托中国体育产业已有发展经验和技术优势，着力打造老挝体育产业发展链条。增设STEM相关专业，为老挝迎接工业4.0时代提供所需人力资源。
积极利用智能信息技术，助力老挝实现教育数字化转型。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老挝苏州大学将抓住国际中文教育数字化发展和疫情下大规模实施在线教育的机遇，积极利用智能信息技术，助力老挝实现教育数字化转型。老挝苏州大学将研发中文学习培训应用程序，将原有线下中文培训转移到线上，录制开发慕课、短视频等专业学习资源，实现跨境教学资源同步更新和实时共享，还将借助苏州大学与华为合作打造的全球首家“云中苏大”的360智慧教室，实现沉浸式在线授课。以医学“云中授课”为例，通过集成5G、Wi-Fi6、增强现实、虚拟现实等技术，将先进的技术与颠覆式的医学教学相结合，将医院的手术室“搬到”课堂，让医学生在第一时间结合病例、结合问题学习。
（二）以本土化和国际化为驱动，建设高水平师资队伍
目前，老挝苏州大学存在师资供给路径不够稳定、师资队伍流动性较大等问题，为尽快解决这一影响办学质量的问题，老挝苏州大学将以本土化和国际化为驱动，建设一支结构合理的高水平师资队伍。
将“输血”与“造血”相结合，本校培养、反哺本校。一直以来，老挝苏州大学的语言教师和专业教师由苏州大学选派，通识课程授课教师则从老挝国内高校聘请。今后，老挝苏州大学将转变单向“输血式”师资供给方式，转向“输血”“造血”相结合，重点招聘在苏州大学留学的老挝苏州大学优秀毕业生，并积极吸纳、有计划地培养本校优秀毕业生作为师资补充。由老挝苏州大学培养的本土人才对其祖国有强烈的归属感，又对母校有着深厚的感情，具有一定的稳定性，这样既符合老挝本土人才需要，也符合老挝苏州大学的教学理念和对人才的要求。同时，他们熟悉中国文化，能起到促进民心相通的桥梁作用。
遴选优秀人才，让学科带头人领衔帮扶师资队伍建设。未来，老挝苏州大学还将采取以下三种主要手段吸纳优秀人才。一是增加老挝本土教师数量，老挝苏州大学将面向全球招聘师资，尤其以在中国留学的优秀回老人员为重点对象，将老挝优秀本土人才吸引回老，组建老挝本土师资团队，逐步增加老挝本土教师数量；二是加强对本校教师的国际化培养，充分依托苏州大学的资源，为老挝苏州大学教师提供赴苏州大学进修学习、提升学历的机会；三是聘请学科带头人领衔帮扶学科建设，由苏州大学优秀教授带领老挝苏州大学的教师进行教学与科研工作，参照苏州大学的标准，最终实现师资队伍的本土化、国际化。
（三）拓展办学空间，建设中南半岛最受青睐的学府
联合老挝本地学校，创新境外合作办学模式。一方面，与老挝当地4所大学和12所师范学院共同探索统一招生、分开培养的合作办学模式。充分发挥苏州大学在STEM相关专业的优势，结合老挝本土高校的知名度，打造区域高等教育品牌，为当地学子提供一流本科和卓越研究生学历教育，吸引老挝及周边国家优秀生源。另一方面，整合盘活中国在老挝的各种教育资源，加强与孔子学院和在老中国职业技术学校的衔接与合作，实现生源引流，为有继续教育需求的老挝学生提供更高层级的学历教育，实现老挝职业教育到高等教育的有效衔接和融通，为老挝培养不同层次的高素质人才。
加强智库建设，发挥区域与国别研究和民心相通的功能。智库既是国家间人文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新兴渠道，也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老挝苏州大学将致力于建设现有的新型智库，开展国际科研合作，助力中老命运共同体建设。一是打造有影响力的老挝研究中心，为在老挝讲好中国故事提供平台。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区域国别研究逐渐成为热点。老挝苏州大学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将依托苏州大学既有的老挝—大湄公河次区域国家研究中心，对老挝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社会、教育、军事等领域进行综合研究，为我国有效开展对老外交工作和我国企业“走出去”建言献策。二是与老挝社会与经济科学院等老挝国内有影响力的研究中心合作，就共同关心的问题开展联合科学研究。鼓励老挝学者合作开展中国课题研究，增进老挝对中国发展模式、国家政策、教育文化等的认识，消弭老挝民众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不足与认知偏差；联合开展数字经济、人工智能、绿色能源开发、科技农业等新兴领域研究，通过建立产学研用结合的国际合作联合实验室、国际技术转移中心，共同应对经济发展、资源利用、生态保护等重大挑战与机遇，为老挝国家发展建设助力。
借助区域既有国际合作机制，深化教育交流合作。中、老同是多个双边和多边国际机制的成员国，教育是各成员国关心的重要议题。老挝苏州大学将主动参与这些国际机制中的教育交流合作，依托中老经济走廊、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澜湄合作等中国与老挝间既有双边或多边合作机制，争取把老挝苏州大学的合作成果纳入到这些合作机制当中，增加或拓展合作机制中的教育合作内涵，为老挝苏州大学的发展争取更多高层次资源。依托中国—东盟教育交流周这一中国和东盟间唯一以教育为主题的政府间交流合作平台，积极申办中国—东盟教育交流周的相关活动，加强与其他开展境外教育的高校之间的交流，共同组织多类型的促进中国和东盟青少年艺术文化交流的活动，搭建友好往来、民心相通的平台和桥梁。
老挝苏州大学的创办既符合我国地缘经济政治发展的需要，也符合我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老挝苏州大学为老挝经济社会发展培养出的符合当地需求的优秀人才，也为我国企业提供了全面了解老挝以及东南亚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窗口。面向未来，老挝苏大将坚持“以实力求生存，以质量促发展”发展理念，以优质教学和管理提升人才培养质量，实现可持续发展，共同促进中国高等教育走向亚洲、走向世界。（作者：苏州大学校长 张晓宏）